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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有一點不一樣了。

打從她七歲那年失足跌下山崖又奇蹟似的生還歸來後,她的母親這麼說著。

雖然有所不同,但畢竟是自己求神拜佛得回來的寶貝女兒,只要能夠活下來平安長大,就算有哪裡不同她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。


細想當初被醫生診斷出不孕症時,對被夫家家族寄予厚望的她簡直就是死刑一般的宣判,丈夫是獨子,又是一脈單傳,若她又不孕,那後果簡直令她不寒而慄。

是故從那天起她便勤跑各種宮廟,四處收集偏方就是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子嗣,而終於在她接近絕望之時,奇蹟發生了,她懷孕了,這令寧願減壽也想得到孩子的她激動的流下眼淚。

十個月後,寄語安出生,一個長相如同丈夫般平庸的小女嬰,雖然作為一個女孩很可惜,但總是辛苦得來的掌珠,就算可能將來被別人嫌隙,但無論如何也是她們寄家的珍寶。


直到貪玩的語安,為了去摘一朵不可及的花而墜落斷崖時,她才重新有了絕望的感覺,語安在她面前掉下去的那瞬間,她在小小的語安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驚慌,與絕望。

她知道依自己的體質是不可能再生出第二個語安了,不停流出的眼淚都不知道是為哀悼語安,還是自己。

 


誰知道,就在她幾乎要簽下夫家遞來的離婚同意書時,奇蹟又再一次的發生了。

偏遠山區的一家醫院打了電話來,告訴她語安還活著。


語安還活著,這句話為她打了一劑強心針,她死活的硬拖著質疑的丈夫前去那她曾經以為奪走她一切的傷心地。

直到看到躺在雪白病床上,還活著會動著向她們喊著爸爸媽媽的語安,這才連丈夫都不得不承認語安還活著。

她鬆了口氣,感激的望著丈夫抱著語安的背影,不覺有些想哭,總算是在最後關頭保住了。

 

「這是神蹟吶,雖然身為醫生我不該這麼說,但照妳的說法,從那種高度摔到谷底還只有這種輕傷實在只能說是神蹟了。」

醫生一臉的敬畏,她只是點點頭,事實上連她也以為語安不可能會活下來。

但語安不只活下來了,還只受了一點皮外傷,除此之外就是有些疲倦罷了,當醫生在野外採山菜而發現她時,還以為她只是迷路暈睡了的孩童,聽到語安的母親說語安是失足落崖時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,畢竟他帶語安回醫院時還作過全身檢查,語安可是連一點小骨折都沒有。

硬要說有哪邊不同的話,就是語安的雙眼下多了二顆黑痣,像雙眼般並排著的二點,一開始她以為只是弄髒了,卻怎樣也擦不去,醫生說是發現時就已經有的,她最後也只好作罷。

反正,語安平安回來就好,她也總算能對夫家有個交待。


就得犧牲了那個丈夫在外偷偷交往的女友了,她一直以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野花總是不會影響到正宮的,夫家重視家風,這種先姦休妻後娶的事怎樣也不可能發生,除非丈夫願意拋棄那龐大的祖產家業,傻子也知道丈夫會作什麼選擇。

只是語安這次出事真的嚴重的影響到了她,幸好結果是逆轉了,她簡直可以想見外頭那朵野花氣惱的表情。


望著病床上熟睡的語安,她憐惜似的摸了摸那滑嫩的小臉,當指尖停在那後來生成的黑痣上頭時,她突然有種觸電般的感覺,驚的她縮回了手。

神經質的望了望指尖,上頭什麼也沒有,是錯覺吧,也許自己經過這些天來的風波也累了。

再轉回語安平靜的睡臉,感覺語安的皮膚似乎變白了些,而且似乎有些什麼地方不同了,但要說哪不同她一時也說不出來。

罷了,一切都罷了,只要語安還活著,再有不同她也能夠接受,語安可是她的寶貝女兒,她在寄家的一道王牌。

只要語安接下來能夠順利平安的長大,就夠了……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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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解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