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七〉.兇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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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你是如此陌生,陌生到令我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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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店裡休息一天,但阿瀧還是很厚臉皮的跑來打擾。
迫於無奈,我只好把他趕到小房間內看書。
在等待阿秀帶哲生採買貨品回來的同時,我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「……我問你,你要老實跟我講。」
我關上電腦,轉向正在閱讀醫學書籍的阿瀧。
「嗯?」此時的阿瀧已經整個臉貼在書上,儼然是一副快睡著的樣子。
我想起儷瑪和多羅羅和好後,儷瑪不小心透露出的一個事實。
「上次在店裡的事,是你唆使儷瑪去作的吧。」
我盯著阿瀧的眼睛。
「啊……被發現啦。」阿瀧一臉害羞的樣子。
囧,果然是混帳,竟然唆使青少年去犯罪。
「我只是教他應該怎麼作嘛……」
他抓了抓臉,
「誰知道他真的會實行……」
還誰知道?
你明明最清楚這年齡的青少年根本就是精蟲上腦的啊!
「我會記得把你抓住,讓小四來砍你的。」我白了他一眼。
「是嗎?」阿瀧放下書,突然貼近我。
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偏偏我的這種預感又特別準。
我下意識的移動身體,逐漸轉向門口。
正想逃跑時,才發現手早已被阿瀧抓住了。
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,阿瀧已經一把將我壓在牆邊。
「你幹嘛?」我皺眉,已經微微冒起冷汗。
「讓你沒那個力氣可以找他來砍我囉。」他笑的很自然,卻也很邪惡。
「你在說什麼……」我伸手想推開他,卻被他反手牢牢的固定住。
我想開口說話,卻被阿瀧用吻給封住。
而他的手正不規矩的滑進我的襯衫內,我卻因為行動被固定住而無法掙扎。
「老闆,我們回來……」
阿秀的聲音從門邊響起,還夾帶貨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。
「爸爸,你跟瀧哥哥在作什麼啊?」哲生的聲音也跟著出現。
「對不起,不打擾了!」我看到阿秀抱起哲生跑走。
「啊啊啊啊--左文瀧!你去死啦!」
我一腳踹開阿瀧大叫,緊接著轉身跑去追阿秀。
隱約,還聽到阿瀧的笑聲從房間傳出,這個混帳啊啊啊啊!
PVP場,夢羅克地圖。
「哇,你今天很拼耶,怎麼啦?」
阿飛咬著煙斗,看著我的武僧又轟飛一個敵對公會的人。
「沒事。」又一個豪邁的上勾拳,KO!
「你沒看他在爆青筋了嗎?八成是阿瀧又耍白了吧。」
小四一面彈著吉他一面說著。
聽到阿瀧的名字,我一股氣又爆上來。
「小四,那次店裡的事是阿瀧唆使儷瑪這麼作的。」
我一面說,一面追殺敵對公會的騎士。
「!」小四的臉色突然以高速開始下沉,
「下次阿瀧去你店裡的時候幫我綁住他。」
「我會的,不過最致命的一刀要讓我來砍。」我回應,轟飛了那個騎士。
夜深了,我跟阿瀧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「你要是敢再在店裡做一次,我就殺了你。」
我低頭數著紙袋裡的咖啡罐。
「好嘛,下次不會了啦。」他笑著「不會在店裡做。」
囧#
「你!」我正想開口罵人,卻被他伸手掩住。
「安靜。」阿瀧的眼神變了。
「你先回去,有人在跟蹤我。」他推了我一把。
「可是……」
「回去。」他的語氣很冰冷,讓我不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剛才的阿瀧。
但他的眼神,和從身後抽出的短刀,卻告訴我他是說真的。
我抱著紙袋跑走,在繞過巷子後,我停下腳步。
為什麼我得乖乖照著他的話作?
這傢伙不怕自己又像上次那樣?
我不滿的想著,
於是,我賭氣的往回走。
豈料,卻讓我看見了比初次見到阿瀧時更驚人的畫面。
阿瀧的臉上沾上了血,手裡握著的短刀也是,血液不斷灑落。
閃著紅色與銀光的刀身不斷的在一個黑衣男人的身體裡穿刺著。
而阿瀧的另一隻手抓起了男人的短髮,
重重的砸向石磚地,石磚地上綻放出一抹紅色的血花。
我看著眼前的畫面,無法出聲,也無法移動。
「誰派你來的。」阿瀧撿起地上的槍,應該是那個男人掉的。
「……」男子顫抖著,血抹不斷從嘴裡吐出。
「誰,派你來的?」阿瀧一腳踩上那男人的頸,
黑色的槍口抵在男人的眉心間。
刀身刺進了男人掌心,男人痛苦的大叫。
阿瀧的眼神很冰冷,絲毫不受到尖叫聲的影響。
拔出刀子,俐落的砍斷了男人的小指,慘叫聲在我耳邊迴響。
無名指、中指,食指,姆指,全都被一一砍成碎肉塊。
男人的慘叫聲越來越淒厲,我的身體也發顫的越厲害。
阿瀧輕輕的將刀身抵在男人的耳朵邊,男人發抖著搖頭求饒。
輕輕的,唰一聲,男人的耳朵彈到了地上,血液灑出。
「不要讓我問第三次。」槍枝被拉開保險的聲音響起。
「……我……我說……」
男人吐出一灘血,眼神跟聲音都在顫抖。
「是白老大…派我……」
槍響連發,男人再也說不出話,血液在地上擴散。
阿瀧拿起刀,順手用男人的衣服將槍擦拭乾淨後塞到男人手裡。
我站著,看著阿瀧的行為,無法將意識從剛才的血腥裡轉回來。
終於,阿瀧注意到我,眼神從剛才的冰冷變為驚訝。
而我的雙眼逐漸被一片黑暗覆蓋。
「你……」阿瀧出聲,後面的話我沒聽到。
因為我昏了過去。
「老闆,你知道瀧哥在道上的名號是什麼?」
阿秀一邊沖著咖啡,一邊用炫耀似的語調問我。
「什麼?死流氓嗎?」我翻著最新一期的週刊,托著臉。
「唉呦。」阿秀一臉受不了的樣子,拜託,我才受不了咧。
「叫兇神!兇神耶!超帥的對不對!?」
「神經病。」想起遊戲裡阿瀧的痞樣,我搖頭。
「老闆你太不識貨啦,殘酷暴虐的兇神不是人人叫的起的耶。」
阿秀搖搖食指。
「是,你這個識貨的,如果不想被扣薪水最好是快去工作。」
我盯了阿秀一眼。
我掙開眼,天花板上是熟悉的褐色印子。
是我的房間,看來我最後是被阿瀧帶回家了吧。
我的目光往下移,阿瀧趴在床邊睡著了,但卻緊握住我的手。
我坐起身,看著衣服與臉上還沾染著血跡的阿瀧。
他的睡臉很溫和,和剛才死神一般的可怕表情完全不同。
我搞不清楚,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。
是第一次見面時像個精神失常的殺人犯的他?
是平時吵吵鬧鬧的他?
是面對朋友有難時重義氣的他?
是對我說出那些話的他?
是把我壓制在牆邊的他?
是剛才彷彿被死神附身一般的他?
是現在毫無防備在我面前沉睡的他?
都是?
亦或都不是?
我迷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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